作者:徐俊霞
《战国策 触龙说赵太后》里写道:父母则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自新生命诞生,父母就为子女谋划前程,尤其是养个男孩,为其娶妻生子就成了为人父母毕生所愿,孜孜不倦的追求。
01
同一座小区里人生百态,当同龄人在附近公园里遛弯下棋,年近古稀的马伯每天起早摸黑到开发区一座高档小区里做保洁:
各个楼层爬上爬下擦扶手,擦窗户,拖地,绿化带里修剪花草树木。
同龄的老头老太太都有少则三四千多则上万元的职工退休金,马伯和老伴没有。
马伯和老伴在城里做了大半辈子生意,开大车干货运发家。
他是农民出身,没在农村种过地,年轻的时候就拖家带口在城市里谋生。
马伯出生在五零年代末,八零年代在部队当了几年兵,大车小车都开的溜。
退伍后,他先是给人家打工,摸着门道就开始单干。
展开剩余86%生意红火的时候,妻子跟他一起跑车,夫妻俩手底下还雇了两个司机。
比起工薪层,马伯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很滋润,货运生意来钱快,利润高。
马伯最自豪的就是他和老伴在城市里买了两套商品房,都是全款付清,没有银行贷款,没有亲戚借款。
他和老伴生养了一对儿女,一对儿女的婚事都不太顺利。
女儿是姐姐,年过不惑,至今未嫁。
儿子是弟弟,性格偏内向,亲戚朋友给他介绍了不少有工作有职业的城市女孩,都没有成。
最后找了个没工作的郊区农村女孩。
马鞍和老伴对儿子娶媳妇有一种执念,只有儿子在适婚年龄娶妻生子,为人父母才算完成人生任务。
儿子结婚,女方狮子大开口,要了一笔丰厚的彩礼,承诺婚后带回婆家,用作小两口过日子的启动资金。
马伯和老伴二话没说,儿子结婚是大事,钱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
儿子结婚后,老两口才知道儿媳妇一分钱彩礼,一分钱聘礼都没带来,娘家所谓的嫁妆都是用婆家的彩礼购置的。
小孙子出生后,老伴退居二线,儿媳妇十指不沾阳春水,不会做家务,不会带孩子,老伴负责带孙子。
没有几年的工夫,病痛找上了马伯,糖尿病,心脏病……他被迫放下了手头的生意。
老年慢性病通常让人死不了,活不好。
按城市退休年龄,马伯和老伴年过花甲就该退休,颐养天年。
退是可以退,就是没有收入来源。
儿子儿媳这山望着那山高,嫌弃婚房是步梯楼,楼层偏高,闹着买了一套电梯房。
马伯和老伴砸锅卖铁,帮衬儿子付首付。
老伙计问马伯:你们没有积蓄吗?年轻的时候生意做得那么大。
马伯唉声叹气:我一生的积蓄都花在两套房子和给儿子娶媳妇上了,家底都掏空了。
老伙计又问:你们没有按灵活就业交社保吗?
马伯后悔不迭:早些年做生意,手里有些闲钱,紧一紧也不是交不起,哪怕交一个人的,可是花钱的地方太多了,又要养老又要养小。
一失足成千古恨。
儿子接手了马伯的货运生意,马伯在家无所事事了一段时间,找了一家物业公司做保洁。
每个月工资1800元,每天早出晚归,骑电动车通勤时间半个小时到工作的小区。
02
刘震云一语中的:人到一定年龄,最重要的就是钱。手里有钱,心里不慌,钱是你最后的底气和尊严。
老家乡下有位亲戚郭伯,上了年纪,简直活成了周围人的笑话,成天伸手向女儿们要小钱。
逢年过节,女儿们带着大包小包回娘家,郭伯教训女儿:这些我们都不稀罕,不如给我和你妈几百元钱。
气得女儿们放下礼品就走,连饭都不吃。
郭伯和老伴生养了三个女儿,一个儿子,对儿子倾尽所有,对女儿几尽苛刻。
郭伯年轻的时候做过三届村支书,连任九年,还做过客车生意,出租车生意。
老两口一生的财富都搭在了儿子身上,干客运,干出租都是为了给儿子铺路。
儿子在老家有一套四合院,在县城有一套电梯房,都是郭伯出钱修建,购买。
乡下娶媳妇彩礼重,儿子找的媳妇娘家是县城郊区的,当初结婚的时候,不满意婆家的平房四合院,执意要县城的单元楼。
郭伯七拼八凑,给儿子儿媳在县城购置婚房,一次性付款。
期间有过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,老伴49岁那年,镇上有政策,不限非农业和农业户籍,一次性缴纳6万元养老保险,女性年满50周岁,男性年满60周岁,按月领取职工养老金。
当时郭伯还在担任村支书。
过了几年,镇上又出台了新政策,一次性缴纳9万元养老保险,不限户籍,女性年满50周岁,男性年满60周岁,按月领取职工养老金。
当时郭伯卸任村支书,全力以赴忙活家里的客运生意。
两次缴纳养老保险,两次保障晚年生活的机会,郭伯活生生错过,他总是说:万一,我活不到60岁就死了呢!
现在他和老伴都是往80岁活的人了。
郭伯不当村支书后,客运生意也开始走下坡路。
好在儿女都成家立业了,家家都做生意干买卖,日子都过得不错。
郭伯是个闲不住的人,也是个有生意头脑的人,他和老伴到市里做生意,做了几年,又回老家乡镇上做生意。
儿女们都说不上来他做的是什么生意,女儿女婿都烦他,他和老伴口口声声做生意赚大钱,连米面粮油都让女儿们供应。
今天向大女儿要一袋白面,明天向二女儿要两桶食用油,后天向三女儿要十斤面条。
搁谁身上,谁受得了?养儿防老,怎么隔三差五剥削女儿女婿?
有一年冬天,郭伯和老伴在镇上的出租屋里中了煤气,邻居帮他们打120到县医院抢救。
儿女们陪护,不但搭上金钱,还搭上时间,耽误自己家里的生意。
气得儿子在医院大发雷霆,明令禁止他们:啥都别干了,回老家养老!
出院后,回到老家的郭伯金盆洗手,坐吃等穿,但乡下生活成本再低,也需要花钱呀!
家里的几亩口粮地都被儿子租了出去,就是种地,年近耄耋之年的老两口也伺候不了庄稼了。
郭伯在街上骑摩托车撞了人,打电话把三女婿喊去了,三女婿陪着伤者去医院拍片,郭伯骑着摩托车蔫溜了。
老伴感冒发烧,郭伯给几个女儿打电话,几个女儿轮流来家里探望。
老伴拉着女儿的手擦眼抹泪:我和你爸没钱看病,没钱输液,没钱买药!
三个女儿一商量,老娘哭穷没钱,向这个要一点,向那个要一点,这也不是办法呀!
女儿们成天偷偷给老爹老娘塞钱,几个女婿也不愿意。
商量来商量去,三个女儿一人一个月给老爹老娘一百元钱。
郭伯和老伴向女儿们要钱,不向儿子要钱,儿子和儿媳给他们生养了两个孙子,负担重呢!
儿子也一直坚持认为爹娘有积蓄,就是天生“葛朗台”,不用搭理他们。
不但女儿们想不通,连亲戚朋友都纳闷,这么精明的人,当过支书,做过生意,上了年纪没有钱养老?花一个要一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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